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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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侠，你从哪里来？而现在的我应该到哪里去？”这是那个夜晚曲相湘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没南缺没有回答，曲相湘也不再追问，两个人就这样一人在书上一人在树下静坐，不知过了多久曲相湘又睡着了。
南缺睁开了双眼，看着不再聒噪的曲相湘安安静静的的坐在那里休憩。月光衬得曲相湘的脸出奇的与众不同，有光有影有白有黑，南缺居然不由自主的看出了神。
他不是不想回答曲相湘最后的那个问题，只是他无法回答，他，南缺是从哪里来的呢，璇玑阁么。若答案如此他自然是不能说的，若答案并非如此，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那曲相湘该去哪里呢？南缺自然是更回答不了的。他不了解曲相湘，他只是负责保护曲相湘，三个月，三个月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他就可以回到璇玑阁里交了帖子，继续接下一个任务，或者也不尽然，他可能不会再接下一个任务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当上璇玑阁的阁主了，一阁之主，自是不用亲自完成任务的。
曲相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都已经快晌午了。她是肚子咕噜噜的叫唤促使着她睁开眼，睁开眼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喊了一句：“椿怡，我饿了。”然后猛地睁开眼，发现早就不是她习惯的高床软塌，这才幡然醒悟过来，她再不是曲家二小姐曲相湘了。
还没等他坐起身，身前一个修长的黑影轻轻的向她怀中抛了两个果子。她她手忙脚乱接住，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黑影南缺。心里默默的有些感动，定是方才他听到了自己喊饿，递了两个果子给她。不过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这两个青不青黄不黄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端倪了半天无果，索性也不管了，拿着袖子擦了擦便毫不顾忌形象的咬了一大口。但是还没来得及咽下，变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
“呸呸呸，你给我我吃这什么啊，又苦又涩的。”
南缺看了看曲相湘一眼，没有应声，把剑背在背上，向着太阳出生的方向，自顾自的走了。
曲相湘呆了一秒，什么啊，就这么走掉了？唉？不对，他走掉了谁保护自己啊，于是顾不得什么酸涩的果子，快速的起身跟了上去。
南缺身长体修，步子也很大，加上习得武功，步伐轻盈，脚速是异常的快，曲相湘跟在后面，几乎是走几步就要跑几步，跑到后来实在累的气喘吁吁，又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南缺，不得已，大叫了一声：“南大侠~您能不能走慢点。”
南缺回过头看着距离自己几十尺之外的曲相湘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拄着膝盖，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移身到了曲相湘面前，蹲下，抱住曲相湘的双腿，站起，将曲相湘扛在了肩上。
然后按照刚刚的步速，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曲相湘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腿在南缺的身前，被他死死的箍住。小腹抵着南缺的肩膀，然后头在肩膀的另一端，背对着行进的方向，朝着下面。在南缺的肩上一步一颠簸，本来就没有吃东西，现在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头晕欲呕。她尝试着挣扎，但是使出了浑身力气，都敌不过南缺死死箍住她的那只手，甚至一直被箍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未动。
“那个，南大侠，您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不能。”
“为何。”
“你走的太慢了。”
“那大侠您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是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这个山谷。”
“为何。”
“这林中有瘴雾。”
曲相湘听到南缺说瘴雾两个字之后，再也没有挣扎过，老老实实的伏在南缺的肩上，瘴雾她是知道的。
古书云：瘴气昼熏体，菵露夜沾衣。瘴气，惟东南之域乃有之，盖岭南地气卑湿，雾多风少，且以冬时常暖，则阴中之阳气不固，夏时反凉，则阳中之阴邪易伤。
齐梁的国都淮京算是在中域，送亲的队伍要去南疆的尹安国，途径的陵县自是比淮京地理上偏南了一点，只是南那么一点也还不至于有瘴气，不过曲相湘和南缺身处的是陵县外郊的低谷，曲相湘从崖山上跳下来的，知道这谷有多深。谷底本来就比平地潮湿许多，再加上这谷中林木茂盛，终不见光，蛇虫鼠蚁，飞禽走兽都很多，死伤一两只，尸体腐烂，尸气聚集在谷底，很容易就引发瘴气。
难怪曲相湘一直感觉头晕得厉害，有有些作呕，原来不是被南缺颠地，而是林中的瘴气侵体，可是若是南缺早就发现了林中瘴气，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呢？
曲相湘这说着头晕，头越发的有些晕了。夜还未幕居然又昏昏沉沉的睡昏了过去。南缺察觉了曲相湘的变化，脚步有加快了不少。他昨夜看着曲相湘的脸色有些不对，方才发现这林中多瘴气，他本是不怎么担心的，南缺从阁中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包裹出来，除了自己的衣物武器外，多是西魅给他准备的各种药草。看着曲相湘中了瘴气，南缺想起包中有两枚榔玉可以胜瘴，这榔玉是西魅从南疆带回来的，中域地区很少见到，曲相湘没见过也不稀奇，可是这曲相湘居然嫌弃她苦涩，一股脑的给吐了出来。加上她之前跑得有些急促了，怕是吸进了更多瘴气。
前日，北桃和南缺说是有人半月前托人去阁中分散在各地贴驿送了名帖，目的便是计划着再这场送婚的过程中带走曲相湘，可是看送婚前曲相湘的表现八成也不像是知道这个事儿，但是当天去意外配合的被北桃劫走了。得知曲相湘愿意被劫走的原因是她不想做官家的女子，想要浪迹江湖，南缺就觉得好笑。她当真以为江湖是那么容易混的。别的不说，单说活着怕她自身一人也是很难活下去的。
名帖的寄主信息都是保密的，南缺从来不关心这些不该他关心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有点好奇了。是谁寄了这张零级名帖，特地让璇玑阁的人来保护曲相湘。虽然他和曲相湘说是曲勉招他来的，可是他知道曲相湘和他自己都不信这个说法。曲相湘知道曲勉古板，一直对江湖中人有所偏见。而南缺当然知道自己只是糊口一诹。朝堂中人很少有人知道璇玑阁的存在，就算是官场上的人尔虞我诈，她们寄贴也只是单纯的找当地私密的贴驿，只是想找个杀手帮他们铲除异己而已。连零级贴这种都想得到的人，怕是不会是朝堂中的人，那八成就是江湖人士，可是曲相湘能和哪个江湖人事有联系呢？
真是不得不引得人好奇。
一旁，在璇玑阁九十九层的密室里，花无零和东暄一案之隔面对面的坐着，表情甚是凝重。
“这件事，依你看如何是好？”花无零绝色的眉毛露出了一副愁容，他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得到的严峻的多。
“东暄对此不好多言，还只望阁主自行决断。”东暄也是同样苦闷的表情。
“我，正是不知如何，才特地询问你，东暄，我深知这三年你对阁中竭尽心力，我也很看重你的能力，若不是你在这阁中未满五年，你可能比南缺更适合当这璇玑阁阁主，可是我等不到这两年了，委屈了你，也委屈了南缺，我知道那孩子心里也是不愿意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都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说实话，有这么一天我真的不是很愿意。都说这璇玑阁本是无情的地方，可是既为人有怎么可能完完全全舍弃七情六欲呢。”
“阁主所言甚是。”听着花无零说着这些，东暄倒是有些迷茫了，他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可是真的不能代表结果和答案。当初花无零坐上阁主之位，很多使者就说花无零寡断，东暄到不这么认为，刚柔并济才是致胜之策。可是如今确是有失身份了：“依东暄之间，无论阁主打算怎样处置西魅，去也罢，留也好。当务之急就是把他找回来。”
“找？”花无零听着东暄特意强调了把西魅找回来，而不是抓回来，细细的品味了这个字：“那依你之见，何人去找回西魅未尚。”
“此事暂不宜声张，同为圣使，东暄本是当仁不让，但是奈何行动不良，怕也是找不回这西魅。桃姑是长辈，若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西魅面前，他自会感到威压，也不妥，同辈里衬得上这身份，有素与西魅交好者，怕是必是南缺无二。”
“正如你所言，下索门令召回南缺。”
“非也，那太招摇了。”东暄不知深意的对着花无零摇了摇头：“找西魅东暄不宜，找南缺东暄必当先行。”
花无零惊愕的看了东暄一眼：“你要出阁？”
东暄回以一个笃定的眼神：“东暄知道何该为何不为。”
花无零长叹一声：“也罢，怕是我也别无他法，带上钩吻，她能保护你，务必要尽快找到南缺，并且让他召回西魅，三月，就三个月了。”
“是，东暄定当不负阁主所望。”
“南大侠，你从哪里来？而现在的我应该到哪里去？”这是那个夜晚曲相湘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没南缺没有回答，曲相湘也不再追问，两个人就这样一人在书上一人在树下静坐，不知过了多久曲相湘又睡着了。
南缺睁开了双眼，看着不再聒噪的曲相湘安安静静的的坐在那里休憩。月光衬得曲相湘的脸出奇的与众不同，有光有影有白有黑，南缺居然不由自主的看出了神。
他不是不想回答曲相湘最后的那个问题，只是他无法回答，他，南缺是从哪里来的呢，璇玑阁么。若答案如此他自然是不能说的，若答案并非如此，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那曲相湘该去哪里呢？南缺自然是更回答不了的。他不了解曲相湘，他只是负责保护曲相湘，三个月，三个月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他就可以回到璇玑阁里交了帖子，继续接下一个任务，或者也不尽然，他可能不会再接下一个任务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当上璇玑阁的阁主了，一阁之主，自是不用亲自完成任务的。
曲相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都已经快晌午了。她是肚子咕噜噜的叫唤促使着她睁开眼，睁开眼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喊了一句：“椿怡，我饿了。”然后猛地睁开眼，发现早就不是她习惯的高床软塌，这才幡然醒悟过来，她再不是曲家二小姐曲相湘了。
还没等他坐起身，身前一个修长的黑影轻轻的向她怀中抛了两个果子。她她手忙脚乱接住，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黑影南缺。心里默默的有些感动，定是方才他听到了自己喊饿，递了两个果子给她。不过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这两个青不青黄不黄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端倪了半天无果，索性也不管了，拿着袖子擦了擦便毫不顾忌形象的咬了一大口。但是还没来得及咽下，变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
“呸呸呸，你给我我吃这什么啊，又苦又涩的。”
南缺看了看曲相湘一眼，没有应声，把剑背在背上，向着太阳出生的方向，自顾自的走了。
曲相湘呆了一秒，什么啊，就这么走掉了？唉？不对，他走掉了谁保护自己啊，于是顾不得什么酸涩的果子，快速的起身跟了上去。
南缺身长体修，步子也很大，加上习得武功，步伐轻盈，脚速是异常的快，曲相湘跟在后面，几乎是走几步就要跑几步，跑到后来实在累的气喘吁吁，又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南缺，不得已，大叫了一声：“南大侠~您能不能走慢点。”
南缺回过头看着距离自己几十尺之外的曲相湘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拄着膝盖，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移身到了曲相湘面前，蹲下，抱住曲相湘的双腿，站起，将曲相湘扛在了肩上。
然后按照刚刚的步速，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曲相湘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腿在南缺的身前，被他死死的箍住。小腹抵着南缺的肩膀，然后头在肩膀的另一端，背对着行进的方向，朝着下面。在南缺的肩上一步一颠簸，本来就没有吃东西，现在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头晕欲呕。她尝试着挣扎，但是使出了浑身力气，都敌不过南缺死死箍住她的那只手，甚至一直被箍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未动。
“那个，南大侠，您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不能。”
“为何。”
“你走的太慢了。”
“那大侠您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是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这个山谷。”
“为何。”
“这林中有瘴雾。”
曲相湘听到南缺说瘴雾两个字之后，再也没有挣扎过，老老实实的伏在南缺的肩上，瘴雾她是知道的。
古书云：瘴气昼熏体，菵露夜沾衣。瘴气，惟东南之域乃有之，盖岭南地气卑湿，雾多风少，且以冬时常暖，则阴中之阳气不固，夏时反凉，则阳中之阴邪易伤。
齐梁的国都淮京算是在中域，送亲的队伍要去南疆的尹安国，途径的陵县自是比淮京地理上偏南了一点，只是南那么一点也还不至于有瘴气，不过曲相湘和南缺身处的是陵县外郊的低谷，曲相湘从崖山上跳下来的，知道这谷有多深。谷底本来就比平地潮湿许多，再加上这谷中林木茂盛，终不见光，蛇虫鼠蚁，飞禽走兽都很多，死伤一两只，尸体腐烂，尸气聚集在谷底，很容易就引发瘴气。
难怪曲相湘一直感觉头晕得厉害，有有些作呕，原来不是被南缺颠地，而是林中的瘴气侵体，可是若是南缺早就发现了林中瘴气，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呢？
曲相湘这说着头晕，头越发的有些晕了。夜还未幕居然又昏昏沉沉的睡昏了过去。南缺察觉了曲相湘的变化，脚步有加快了不少。他昨夜看着曲相湘的脸色有些不对，方才发现这林中多瘴气，他本是不怎么担心的，南缺从阁中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包裹出来，除了自己的衣物武器外，多是西魅给他准备的各种药草。看着曲相湘中了瘴气，南缺想起包中有两枚榔玉可以胜瘴，这榔玉是西魅从南疆带回来的，中域地区很少见到，曲相湘没见过也不稀奇，可是这曲相湘居然嫌弃她苦涩，一股脑的给吐了出来。加上她之前跑得有些急促了，怕是吸进了更多瘴气。
前日，北桃和南缺说是有人半月前托人去阁中分散在各地贴驿送了名帖，目的便是计划着再这场送婚的过程中带走曲相湘，可是看送婚前曲相湘的表现八成也不像是知道这个事儿，但是当天去意外配合的被北桃劫走了。得知曲相湘愿意被劫走的原因是她不想做官家的女子，想要浪迹江湖，南缺就觉得好笑。她当真以为江湖是那么容易混的。别的不说，单说活着怕她自身一人也是很难活下去的。
名帖的寄主信息都是保密的，南缺从来不关心这些不该他关心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有点好奇了。是谁寄了这张零级名帖，特地让璇玑阁的人来保护曲相湘。虽然他和曲相湘说是曲勉招他来的，可是他知道曲相湘和他自己都不信这个说法。曲相湘知道曲勉古板，一直对江湖中人有所偏见。而南缺当然知道自己只是糊口一诹。朝堂中人很少有人知道璇玑阁的存在，就算是官场上的人尔虞我诈，她们寄贴也只是单纯的找当地私密的贴驿，只是想找个杀手帮他们铲除异己而已。连零级贴这种都想得到的人，怕是不会是朝堂中的人，那八成就是江湖人士，可是曲相湘能和哪个江湖人事有联系呢？
真是不得不引得人好奇。
一旁，在璇玑阁九十九层的密室里，花无零和东暄一案之隔面对面的坐着，表情甚是凝重。
“这件事，依你看如何是好？”花无零绝色的眉毛露出了一副愁容，他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得到的严峻的多。
“东暄对此不好多言，还只望阁主自行决断。”东暄也是同样苦闷的表情。
“我，正是不知如何，才特地询问你，东暄，我深知这三年你对阁中竭尽心力，我也很看重你的能力，若不是你在这阁中未满五年，你可能比南缺更适合当这璇玑阁阁主，可是我等不到这两年了，委屈了你，也委屈了南缺，我知道那孩子心里也是不愿意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都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说实话，有这么一天我真的不是很愿意。都说这璇玑阁本是无情的地方，可是既为人有怎么可能完完全全舍弃七情六欲呢。”
“阁主所言甚是。”听着花无零说着这些，东暄倒是有些迷茫了，他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可是真的不能代表结果和答案。当初花无零坐上阁主之位，很多使者就说花无零寡断，东暄到不这么认为，刚柔并济才是致胜之策。可是如今确是有失身份了：“依东暄之间，无论阁主打算怎样处置西魅，去也罢，留也好。当务之急就是把他找回来。”
“找？”花无零听着东暄特意强调了把西魅找回来，而不是抓回来，细细的品味了这个字：“那依你之见，何人去找回西魅未尚。”
“此事暂不宜声张，同为圣使，东暄本是当仁不让，但是奈何行动不良，怕也是找不回这西魅。桃姑是长辈，若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西魅面前，他自会感到威压，也不妥，同辈里衬得上这身份，有素与西魅交好者，怕是必是南缺无二。”
“正如你所言，下索门令召回南缺。”
“非也，那太招摇了。”东暄不知深意的对着花无零摇了摇头：“找西魅东暄不宜，找南缺东暄必当先行。”
花无零惊愕的看了东暄一眼：“你要出阁？”
东暄回以一个笃定的眼神：“东暄知道何该为何不为。”
花无零长叹一声：“也罢，怕是我也别无他法，带上钩吻，她能保护你，务必要尽快找到南缺，并且让他召回西魅，三月，就三个月了。”
“是，东暄定当不负阁主所望。”